记忆里,玛莎有着一口假牙,但是那假牙不是普通的陶瓷,而是镀银的。
这是教会审判庭的规矩——女巫猎人的每一颗牙齿都必须能验毒、试银、并在必要时能咬穿敌人的喉咙。
雷奥小时候见过她的武器箱:一把刃口刻满祷文的剖腹刀,用于取出"被污染"的胎儿三枚镀银的臼齿,里面藏着圣盐、硝酸银和致命毒药一条用人发编织的绞索,这是处决过十七个"产下怪物"的妇女"我们不是屠夫,"玛莎曾用沾血的手指翻着圣经,"是在拯救她们的灵魂。
" 这些雷奥还历历在目。
但1840年1月13日,一切都变了。
那天深夜,阿尔瓦医生亲自驾着马车来接她。
车厢里躺着个孕妇,腹部高高隆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形成了凸起的钥匙状纹路。
"第十三例。
"阿尔瓦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时间不多了。
"当玛莎划开产妇腹部时,鲜血喷溅在圣经上,蚀刻出和青铜罗盘一模一样的眼球图案。
而那个婴儿它睁眼的瞬间,诊所里所有的银器都蒙上了黑锈。
雷奥摇了摇头,从之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决定了,还是要去找他的姑妈。
雷奥跌跌撞撞冲出店铺,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
他需要去码头区找"疯寡妇"玛莎——那个地下堕胎诊所的老鸨,也是唯一能解读这种邪门玩意的人。
广场中央的瘟疫医生雕像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
铜制的鸟喙面具反射着煤气灯的光,左眼窟窿里栖息着一只真正的渡鸦。
雷奥经过时,雕像的右手似乎微微抬起,指向东南方的码头区。
他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
对方戴着银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皮面笔记——柯林斯·阿尔瓦,那个该死的民俗学家。
"威尔斯先生,"柯林斯的声音温和得令人不适,"这么晚了还在忙?
"雷奥下意识捂住外套口袋里的罗盘:"关你屁事。
"柯林斯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灰蓝色:"我听说……你最近收了一批有趣的货?
"雷奥没有回答,快步离开。
他能感觉到柯林斯的视线一首钉在自己背上,首到他消失在码头区的浓雾中。
码头区的雾越来越浓,煤气灯变成模糊的光晕。
雷奥的靴子踩进积水,惊起一群食腐的乌鸦。
它们飞过时,有羽毛落在罗盘上,瞬间被眼球纹路吞没。
雷奥突的停下,停在了一盏灭点的煤气灯下,因为他想起了三件事,三件可怕的事情:上周死去的女仆临死前抓着他的手说:"它在你肚子里发芽了..."每次满月,他左手中指的旧伤会渗出星空色液体,滴在纸上会形成微型星图今早剃须时,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右眼虹膜变成了灰蓝色雷奥从怀里掏出那半片臼齿。
月光下,齿面上的数字3.1415泛着珍珠光泽。
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圆周率,是日期。
1840年3月14日,阿尔瓦夫人难产而死。
同日,玛莎的诊所接收了第一个"特殊病例"。
"操。
"雷奥把臼齿狠狠攥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罗盘上。
婴儿指骨立刻贪婪地吮吸起来,黄铜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找到接生婆在齿轮停止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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