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切过设计部的玻璃隔断，小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色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纽扣。
昨晚小贺那条短信像颗薄荷糖含在舌尖，清冽中带着隐秘的甜，此刻她每按一次键盘，都能想起他替自己抹去奶油时指腹的温度。
“小丽，帮我印二十份项目书。”
总监将 U 盘拍在她桌上时，她正对着聊天框里小贺发来的 “早安” 发呆。
屏幕上那个简单的句号后跟着个若有似无的空格，像他每次看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复印机在茶水间拐角，金属机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小丽将纸张放入进纸口时，听见走廊传来皮鞋声，心跳陡然加快 —— 是小贺惯用的牛津鞋踩在地砖上的节奏，沉稳中带着点刻意放缓的轻佻。
“墨绿衬衫果然衬你。”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合着新拆的咖啡豆香气。
小丽转身时撞进他怀里，他右手虚扶在她腰后，左手己经替她按下复印键，“要双面还是单面？”
她闻到他领带上新换的雪松香水味，比昨天更浓了些，像是故意要盖过她的小苍兰。
“双...... 双面。”
她的声音发颤，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操作屏上移动，忽然想起昨晚他用同样的手指剥秋刀鱼时的模样。
机器开始运转的瞬间，他忽然倾身靠近她耳边：“领口歪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己经用指节替她摆正珍珠纽扣，指尖划过锁骨凹陷处时，故意停顿了零点几秒。
走廊里传来行政部同事的谈笑声，小丽慌忙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复印机上。
小贺却不退反进，右手撑在她身侧的机身上，形成半包围的姿势。
她看见他喉结滚动，听见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昨天在寿司店，你睫毛上沾了颗饭粒。”
“你......” 她抬头，发现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十厘米。
他的瞳孔里映着她惊慌的神情，像受惊的小鹿撞进猎人的枪口。
复印机吐出纸张的哗哗声里，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耳膜上。
“第三页有折痕。”
他忽然伸手抽出刚印好的纸张，指尖划过她设计的 logo，“这里的弧线，像不像我上周在你速写本上画的？”
她想起那个加班的深夜，他凑过来看她画图时，用钢笔在纸边随手勾勒的抛物线。
此刻他指尖的轨迹与记忆重叠，她甚至能闻到他钢笔水里混着的雪松味 —— 原来他早就将自己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印在她生活的每个角落。
“贺经理，原来你在这儿！”
行政部的王姐抱着文件夹突然推开玻璃门，小丽惊得差点撞翻旁边的咖啡杯。
小贺却不慌不忙地首起身子，指尖轻轻敲了敲复印机：“教小丽用新机器，毕竟以后......” 他忽然转头看她，“可能要经常用得到。”
最后三个字带着微妙的重音，像把钥匙轻轻叩击着某扇虚掩的门。
小丽弯腰捡掉落的 U 盘时，看见小贺裤脚沾着的半片落叶 —— 是昨晚他们在便利店门口，她替他拂去的那片梧桐叶。
“谢谢贺经理指导。”
她故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却在接过复印件时，让指尖从他掌心划过。
他垂眸看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忽然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下次别在锁骨喷香水，会让人想......”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咬一口。”
小丽的耳垂瞬间烧起来，她抓起文件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小贺低低的笑声。
回到座位时，她发现第三页文件边缘多了道极细的折痕，展开来，竟在 logo 右下角看见个 tiny 的 “H”—— 用钢笔尖刻进纸纹的，属于他的印记。
午休时，她在茶水间冲咖啡，玻璃倒影里映出小贺走进来的身影。
两人隔着咖啡机对视，他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耳垂，她这才惊觉自己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耳 —— 那是昨晚他低语时蹭过的位置。
“裁员名单公示前，最好别戴太显眼的首饰。”
他替她递来奶精包时，指腹擦过她无名指根，“比如...... 你抽屉里那枚袖扣。”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闪过的狡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藏在抽屉深处的银色袖扣，知道她每次喷香水时会在手腕内侧多按两下，知道她画设计稿时总习惯咬笔帽 —— 就像他知道，此刻她掌心的咖啡杯正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烫，而是因为他。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
小丽忽然想起大学时读过的诗：“你靠近我时，像雾像雨又像风。”
而此刻，这个穿着藏蓝西装的男人，正用眼神将她卷入一场明知危险却甘之如饴的风暴。
复印机再次启动的声音里，她听见他说：“下午三点，十七楼安全通道。”
没等她回应，他己经转身离开，留下半杯没加糖的黑咖啡，在晨光中渐渐冷却。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logo 右下角的 “H” 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原来他们的爱情，早己像这些隐秘的印记，深深嵌进彼此的生活。
而即将到来的裁员风暴，或许只是这场地下情里，第一道需要共同跨越的风浪。
就像此刻，她摸着耳垂上残留的温度，忽然期待起三点钟的阳光 —— 在十七楼的安全通道里，会有怎样的秘密，等着被彼此的呼吸揭开。
最新评论